【响欣/环太平洋au】战友
【0】
环太平洋联合军防总部·京海基地
临时调用的办公室里有一股经久不散的霉湿味，刚搬来两盆生机蓬勃的绿萝，一时对这污浊有些束手无策。
新新旧旧的文件堆叠在坑坑洼洼的桌面上，散射着来自天花板的银晖冷光，黄白交接的纸面上，白纸黑字全是京海数十年来的故事。
徐忠和纪泽就在这苍白而冰冷的光线下，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他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恍惚间会觉得这番话热闹的京海好像一块经久不化的老冰，肉体凡胎烧成一团火焰落在上面，也不过是在表面上留下个无伤大雅的凹凸。
徐忠一时有些疲惫。
“哎，这个人的调查问卷，好像与众不同。你看——”
闻言接过调查表，徐忠的视线落在字迹整洁的纸面上。
——安欣，男，汉族……手机号码138 xxxx xxxx
他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市游泳馆坐落在一座小山头上，这两年洗浴中心的兴起使得这种功能单一的场馆逐渐淡出了市民的生活，到了工作日尤其如此。
难得包场，徐忠率先下水游了个痛快。休息的间隙，他透过玻璃门，远远地瞧见两个衣着朴素的男人往这边走来。
徐忠皱了皱眉，约安欣在这儿见面图的就是人少清静，怎么就偏偏遇上了不相干的老百姓。
那二人逐渐走近，隐约传来只言片语。
“凭什么……他们吃那个……我吃这个……”
熟悉的声音叫徐忠一愣。
【1】
扶摇者雏鹰号，京海基地的王牌机甲之一，双人驾驶，其能源供给采用了国际的尖端可控裂变科技，战斗力和续航绝非普通机甲所能比拟。
这会儿，雏鹰号的驾驶员，安欣，正趴在车床前，皱着眉头查看线路连接。
二十出头的他，虽然不是技术出身，却急得顾不上许多，乱了阵脚，只因平日里维护一切正常的这台主力机甲，这会儿却不知为何，竟突然无法启动了。
安欣的身后还站了不少基地的工作人员，但都被另一位驾驶员，李响拦在了几步之外。
治安队伍还未到位，他们是最早赶来的人员之一，李响少年老成，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场面。他怒目横眉，大声质问道，“是谁最后一个碰的线路板？问你，说！”
那被瞪到的工人低头耷拉眼，紧张又害怕地伸出油手往旁边点指，几乎叫破了音，“是他！是他！他最后一个碰的！然后机甲就出了问题了！”
跟前的人群乱糟糟的，谁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指的是谁。但此言一出，方才还你一言我一语的人群，就好像自发地有了组织似的，齐齐让出一块空地来，一个基层工程师模样的男人，就那么突兀地被晾在了原处。
男人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面对李响的二次询问，他愣愣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是我啊……”
“行，带走吧。”
李响向赶来的治安队伍点了点头，他撤步让出空来，旁边的治安人员立马上前将那工程师左右拿住，他也不挣扎，平静的一声不吭，好像损坏的不止是机甲猎人，还有他自己一样。
【2】
名叫高启强的基层工程师被押走了，一队中洋混合的高级工程师们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要为雏鹰号做检修。
“安子你先过来……安子！”
李响连拉带拽，这才把失魂落魄的安欣从主控台前逮回来，好歹给负责维修的工程专家们腾出地方。
李响摁着安欣往远处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这倔驴，还是不大放心，又扯出他两头袖口来打了个结，这才把人撒开。
“以后这种事儿你别往前凑！”李响压低了声音说道，“万一牵扯到你呢？你不接触控制元件，就没有责任，你懂不懂！”
“不行啊！”安欣抗议，他都被裹成个馄饨了，目光还是黏在机甲上，“我不能袖手旁观，我最了解它……”
他话还没说完，京海基地突然警铃大作，喇叭里传来监控台同事的播报：
“4级怪兽，代号：假面，正在向京海方向移动！请破风者麻雀号立即准备投放！”
二人顾不得争执，齐齐奔跑起来。
【3】
“指挥塔，指挥塔，我是张彪，破风者麻雀号准备就绪，请指示！”
“位置信息已确认，目标怪兽假面，祝你旗开得胜。”
“没问题！惊蛰，武器系统充能！”
“武器系统，充能——”
【4】
指挥大厅荧幕闪烁，数以万计的信息被投放在大大小小的显示屏上，指示灯与波浪线色彩交错，照得人们脸上忽明忽暗。
驾驶员的生命信息由两面对称的全息荧幕来进行实时观测，这会儿，却只有一面在工作。
破风者麻雀号，五代柴油机甲，这个高大勇武的战士在最初服役的几年，始终是由双人搭档的两位驾驶员同时操作的，但是在科技发展与成本提高的背景下，中国科学家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研发出名为“惊蛰”系统的人工智能，奇迹般地在一线达到了与人工操作等同的战斗效果，延续至今。
简言之，张彪的搭档，是个AI。
和AI并肩战斗，其优势再明显不过，多核CPU几乎能在瞬间就解读你的战斗策略，并予以配合，这是人类之间要花费许多时间磨合才能有的默契。但是AI的短板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思维较之人类，更为保守。实践战斗不同于理论研究，人们很快就发现人脑这一造物并不能轻易被复制粘贴，AI战斗的这一短板也在近年来接连引发危机，专家们甚至推测，或许怪兽之间也有一套不停迭代的“对人作战理论体系”。
【5】
高启强也不知道面前这两个人来自军方还是警方，作为被羁押的对象，他一开口还是习惯性地把穿制服的人称为警官。
“警官，我这个事……严重吗？我弟弟妹妹还在上大学，不影响他们以后考编考公吧？”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翻开公文夹，开始了例行公事的问询。
“21号，也就是今天，下午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在……基地啊。”
“有没有接触扶摇者雏鹰号的基地主控面板？”
“接触了。”
“为什么修改机甲的预设程式？说！”
“啊？”
高启强一愣，连忙摇头，“警官，我没有！我一直在基础零件区工作，是我朋友叫我帮忙抄几个数值，我才过去的。”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唐小龙和唐小虎，就是，我们区的管理员。”
“你说你是受他们指使的，你有证据吗！他们给你签书面授权了吗！”
“没……就说了句话……”
“有录音吗！”
“没……”
“有目击证人吗！”
“不知道……”
“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无法有效证明他们和此事有关！”
“高启强，你涉嫌破坏国际财产，现在组织根据相关法律法规，要吊销你的工程师执照，并剥夺你在基地的工作资格，请你在24小时内携个人物品离开基地！”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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